谢河畈_自由作者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   自由作者 (第3/6页)

时尚的潮流中,分一杯羹。这类文学作者,与网文草根写手完全不同。他们有良好的教育和文化基础,虽非科班出身,却也曾出过书,或发表过大量作品,也曾接受过系统的培训,既不缺乏必要的理论指导,也不缺乏创作经验,算是文学后起之秀,只缺乏展示才华的机会。他们也曾在报社,杂志社,文艺单位做过合同工,或当过临时工。

    传统媒体由事业单位转为企业后,要靠版面赚钱养活自己,纯粹靠文艺本身已难生存,不搞些文艺之外的生财之道,未必坐卧等死?那发稿时,就收点版面费吧。换句话说,即是一手交钱,一手发稿,不交钱便撤稿。文艺界即变名利场,再加上文艺界原有圈子风和势利风,媒体就此沦为富裕阶层改变形象的工具,私企老板,外企老板,娱乐明星,名人名流,官商权贵的传记,访谈,回忆录,连篇累牍,整版推出,或系列化的专版报道。新闻版这样搞,文艺版也这样搞。杂志的专栏,报纸的文艺副刊,便充斥着权力稿,权威稿,新贵稿,经济稿,金钱稿,交换稿,关系稿,软广告,越来越与文学无关,越来越与业余作者无缘。

    媒体从肥肉衙门变成清水衙门,有关系的便调走了,受不了的便不干了,腾出来的空位,他们就被补充进来。做媒体无非是三件事:写稿,发行,拉广告。发稿也是三级制:编辑,主任编辑,总编辑。三件事,他们都分派有硬指标,连续三个月没完成任务,自觉走人。这三项指标,拉广告最重要,发行次之,写稿末尾。他们在陌生的异乡,既没有宗族势力,也没有亲戚朋友圈,跟官商界,名人场,娱乐圈,都搭不上任何关系,他们来自底层,又不善交际,唯一可倚靠的只有手中秃笔。他们文学水平不俗,写稿不在话下,发行是勉为其难,更搞不定拉广告,结局都是走人。

    97年,袁秋华曾经在县报社做过临时编辑。那时她和小李子闹矛盾,回县城小住。这份工作,她没有自己去应聘,是主编找上门央求她来帮忙。报社有位广告业务员老王,不仅练出了钢嘴铁牙,黑白两道都混个烂熟,呼风唤雨没有摆不平的事,同事都称他“二老板”。老王和官一把,商首富称兄道弟,经常一起吃喝玩乐。平日喜欢评论官场干部好坏,事件优劣,政绩真假。干部怕他在官一把面前讲自己的坏话,或写批评稿,反倒巴结他,主动买版面,自觉做广告。大小老板见他活动能力超群,也是讨好不已。他一年可完成广告任务50万,按5%比例拿提成,光广告收入就有10万,还不算其它明面收入,暗地收入。正式编辑记者的明收入也不过二万。老王春风得意,不仅文章不屑,连人也鄙夷了,言来语去含着讥讽:读书多有么用?会捞钱才是真有本事。能写文章咋的?报社离了我就玩不转!高级编辑,高级记者走几个,照样出版面。

    穷的穷,富的富,互相看不起,麻烦就来了。老王大字不识几个的无业流民,报社录用是看中他的广告能力,定下是广告业务员。创收第一的环境里,为了他拉广告时名正言顺,便给个编辑名头,还带职务,主任编辑。不发工作证,也不评职称,只是印在名片上唬外人而已,在内他仍是广告业务员。过去老王拉来广告,社里安排编辑帮他写文稿,发稿时把他的姓名署在前面,算是其同完成。老王现在出口伤人,编辑便不帮他写稿了。老王采访不行,编稿不行,写文章更不行,社论评论专论则碰都不敢碰。若不是姓氏笔画少,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,估计他连自己名字都不会签。老王抓耳挠腮,想破脑壳,一个字都没写,他没法了,就找主编。主编做手下文人的工作,做不通,就来动员袁秋华去顶事。

    袁秋华反正闲着无聊,便去了,给老王一个人当代笔。写通稿不难,老王却不好合作。对稿子的事,他从不说什么,字他都认不全,意思都看不懂,岂能讲清写稿“五要素”?但他有个臭毛病,嘴巴闲不住,整天说三道四,逮谁逮谁,仿佛老子天下第一。一日,他趴在办公桌上,对伏案写稿的袁秋华说:二十六岁被男人甩了,真可怜哦。你俩睡了没?

    袁秋华瞪他一眼,没吭声。

    他又说: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,要不是你这人讨厌,怎么会被甩。

    袁秋华拿了纸笔,到隔壁去写,边说边吟诵:路漫漫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

    他还是追过来说:二十六岁,还嫁不出去。你八成有病,要不怎么没男人要?不会是痛经吧,影响怀孩啊!后天的还能治,先
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